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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国家的失败

镇长本人 大树乡谈 2023-01-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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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天小镇在《俄乌冲突即将收盘,乌克兰完了》分享了对俄乌冲突的看法,提到无论这场冲突最终以何种方式结束,作为棋盘的乌克兰都完了,毕竟失去了近一半的人口,还在持续流血,这块土地或许还会发展,但作为一个国家足以称之为“失败”。

截至目前这一篇阅读数已超过30万,令小镇颇为奇怪,更奇怪的是,最近30多小时新增的数百条留言,几乎是无一例外的谩骂,看得出来非常严重的伤害了一些人的感情,毕竟乌克兰怎么可以失败呢?俄罗斯又怎么能够胜利呢?
作为中国人,一定要以中国的立场和利益为出发点。俄罗斯入侵主权国家,当然是错的,中国是反对的;但俄罗斯这么做根源是北约背信弃义,连续5次东扩,还要第六次东扩把乌克兰吸收进去,踏过了俄罗斯的安全底线,中国对美国和北约的行动同样是反对的。
正因此,中国政府从一开始就对双方斡旋,希望双方停止冲突,通过和平方式解决矛盾。
但如果从对中国是否有利的功利角度,无论如何俄罗斯不能失败,如果俄罗斯败了,必将冲击到俄罗斯内部,甚至动摇普京为核心的俄罗斯政权,而“颜色革命”也将从乌克兰涌入俄罗斯,甚至有可能将俄罗斯变成欧亚大陆的“加拿大”,破坏中俄“背靠背”的战略格局,这是我们决不接受的,必将从根本上打断我们崛起的历史进程。
就在最近,中俄战略互信更进一步,双方的战略轰炸机首次在对方国土上降落,已经说明了问题。
所以小镇真的很奇怪,为什么30多万阅读,完读率极低,吸引来的却基本是一边倒的谩骂?这些谩骂的人图什么?
不过不要紧,小镇还是有些斗争精神,越谩骂,小镇反而越要从根本上说清楚,为什么乌克兰已经完了?为什么乌克兰是一个失败国家。
这一切要从一千年前说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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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乌克兰”乌克兰语写做“Україна”,意思是“在边界上”,这个词就非常精确的道出了乌克兰这个国家的由来。
纵览全球,从物理疆域的角度,国家的形成主要有两种方式:一是由内而外的自然扩张;二是在外部势力扩张的交界处受外部势力影响形成。
当然,在现实中,国家的成型受到这两个因素的共同影响,就拿中国来说,整体上是由内而外的自然扩张,在数千年中不断吞并,最终扩张到自然边界,但在这个过程中,与相邻国家的博弈,也影响了国家边界的最终成型。
最不幸的国家就是因为两个或多个外部强大势力的默契而形成,成为了强大势力的“缓冲区”。比如阿富汗,是因为19世纪大英帝国和沙皇俄国两者对峙,双方都没有把握一定胜出,于是就在边界地区打造了一个缓冲区域,避免双方直接相连。
乌克兰也是一样的,甚至更加复杂,已经有上千年的作为缓冲区的历史,包括罗马帝国、奥斯曼帝国、波兰、俄罗斯帝国、哈布斯堡王朝等等,到了现代,又成了东西方两大势力的拉锯地带,成了美国削弱俄罗斯的代言人战场。
这一独特的历史,也就让“边界”成为了乌克兰的国名。
这样的国家是不幸的,关键就在于自身疆域受外部强大势力博弈的影响,自己无权决定,而疆域以及其上的民族变化不定,导致始终难以形成稳固、统一的国家、民族概念,一个国家内部出现种种割裂,就像一个拼图一样,看上去是整体,靠近了仔细一看处处是裂痕,貌合神离。
在1991年前苏联解体之后的三十年里,乌克兰国家建设的一个核心任务,就是要想清楚自己是谁,从而成为一个独特、统一的国家。但身处东西方对抗的焦点区域,美国的持续渗透,再加上乌克兰政治上的不成熟、社会的混乱、内部的分歧以及寡头化、严重腐败等等问题,导致乌克兰越来越走向失败。
乌克兰是罕见的独立30年来经济一直在倒退的国家,从欧洲排名前十的工业强国,变成了一个贫穷的农业国,自1994年到2003年,乌克兰GDP长期徘徊在1990年的50%水平,2021年乌克兰人均GDP在欧洲垫底。
拉胯的经济表现,也让乌克兰人生活极为困苦。按照乌克兰国家统计局2020年的研究显示,65.3%的乌克兰人认为自己是穷人,33.6%的乌克兰人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穷人,这一切并不是突然发生的,在2014年乌克兰“颜色革命”爆发前,只有20%的乌克兰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,而到了2020年却高达60%。
乌克兰人以移民离开自己的国家作为理想,乌克兰总人口数已经从独立前的5200万缩减到现在的不到3000万,仅仅从1991年到2014年,整个国家基本处于和平的阶段,乌克兰人口流失就超过1000万人,而换成苏联时代,同样的时间,乌克兰人口增长了1000万人。
这就是民心向背,乌克兰人以自己的双脚做出了选择,这样的国家难道不失败?
从这些现状数据背后,是越来越悬殊的贫富差距
寡头是前苏联地区普遍的问题,在苏联瓦解后,休克疗法、证券私有化席卷整个前苏联地区,国家的财富更容易被掌握权力和资源的少数人掌控,这些人还垄断了新的机会,将绝大多数人边缘化,进而将手伸到政治领域。
乌克兰就是最典型的,极少数超级富豪与其他人口之间收入分配的极度失衡。2013年,最富有的50个家族掌握的财富约占乌克兰国民生产总值的85%,而据乌克兰自身研究报告,乌克兰最富有的1%人口的平均收入是最贫穷的50%人口的平均收入的46倍。
这背后自然带来了严重的腐败问题,就连乌克兰总理杰尼斯·什米加尔都说“由于尚未完成的改革不断改变方向,缺乏长期的经济发展战略,腐败、管理效率低下,乌克兰全体公民损失了1万亿美元的国民生产总值”,要知道乌克兰GDP在最高的2021年也刚刚超过2千亿美元。
作为“缓冲区”的乌克兰,导致现在的境况,有自身原因,但更多的是外部原因借助内部矛盾推波助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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必须要说到美国,苏联解体之后,虽然前苏联地区各国纷纷表示希望向西方靠拢,尤其是俄罗斯忍气吞声十几年。2004年大选,本以失利的尤先科,通过街头的“颜色革命”要求重新投票,最终反败为胜,而俄罗斯为了换取西方接纳,并没有反对。
但一开始没有坚决反对,必将遭受连续地试探,被不断挤压战略空间,这也是俄罗斯到2022年不得不诉诸武力的一个关键。
攸关生死的底线,决不能退。
乌克兰就是在内部寡头和外部势力共同影响下,乌克兰的国家发展成了一场游戏,最终走上了今天的不归路,也就是乌克兰总理提到的“不断改变方向”。
就拿最权威的宪法来说,隔几年就要闹腾一次,背后的关键就是总统、政府、议会三方以及背后利益集团的权力斗争。
乌克兰独立后,宪法一直难产,不得不在没有宪法的情况下先进行总统选举,第一任总统为了避免国家分裂,对议会采取了妥协态度,给议会更大自主权,这也导致之后的乌克兰政党林立;1996年乌克兰宪法才最终通过,当时库奇马总统试图强化总统权力,化解总统与议会之间的斗争,规定无需议会批准,总统就可以独立任命总理和部长,议会怎么可能善罢甘休,自然展开了激烈反对,在库奇马执政的12年里,更换总理高达11次。
随后乌克兰再也没有一个勉强压过一头的领导者,进入群雄割据的混乱时代。2004年尤先科上台,他是通过“颜色革命”,抛弃正常途径搞街头斗争起来的,其他对手团结一致要削弱尤先科,于是2004年推动改宪,把“总统议会制”变成“议会总统制”,扩大议会权力。
等到2010年亚努科维奇上台,为了推动一系列亲俄政策,比如将俄语定为国家第二官方语言等,必须扩大总统权力,又废了2004年宪法修正案,改回了“总统议会制”。
2014年“颜色革命”之后,亚努科维奇败走,为了限制总统权力,避免亲俄势力掌权,又改回了2004年宪法。
国家根本的宪法都能改来改去,何况其他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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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克兰寡头现象严重,内部政治势力极为分割,大致可分为5个主要势力。
顿涅兹克-卢甘斯克帮:代表人物亚努科维奇(前总统)、阿赫梅托夫(乌克兰首富)等,成立了地区党。
第聂伯罗彼得洛夫斯克帮:季莫申科(前总理)、平丘克(寡头)、科洛莫伊斯基(寡头)等,成立了工人党;
基辅帮:波罗申科(前总统)、梅德韦丘克(乌克兰最大反对党主席)、菲尔塔什(乌克兰能源大亨)等,成立了社会民主党;
此外还有敖德萨帮波尔塔帮,就算是被认为是“政治素人”的泽连斯基,背后也要靠科洛莫伊斯基等寡头的支持。
大家或许发现了,乌克兰的政治势力和寡头按地区划分,这与乌克兰极为特殊的“缓冲区”历史密不可分。
在苏联时期,为了削弱俄罗斯的势力,将俄罗斯的部分固有土地分给了其他加盟共和国,比如现在的乌克兰东部地区,而在漫长的一千多年中,乌克兰也几经轮换,形成了极为复杂的文化认知。
现在的乌克兰疆域,从历史渊源上可以细分为8个部分。包括斯洛博达乌克兰、扎波罗热塞契、右岸乌克兰、左岸乌克兰、加利西亚、外喀尔巴阡、克里米亚、比萨拉比亚与北布科维纳。
这些划分与历史上曾经占据的帝国有关,比如外喀尔巴阡曾被匈牙利统治,加利西亚曾被奥地利占据,斯洛博达乌克兰来自苏联时代的俄罗斯,克里米亚等黑海沿岸则是俄罗斯开拓的,等等。
这就导致,乌克兰人对地区的认同高于国家,从民族、文化、语言、宗教等各方面都是如此。
比如乌克兰东部、南部,一个是苏联时期从俄罗斯划过来的,一个是俄罗斯开拓的,这两个天然倾向于俄罗斯,主体民族也是俄罗斯族,使用的语言自然是俄语;而在乌克兰的北部和西部,主体民族则是乌克兰族,与波兰关系更近,更希望融入欧洲,也就影响到了该地区的政治势力。
宗教上就更加麻烦了,比如东正教,作为乌克兰第一大教派,2019年仍然有64.9%的乌克兰人信仰东正教,本来乌克兰东正教隶属莫斯科牧首区,能够发挥超越民族、文化,将不同地区乌克兰人团结起来的作用。
但自从乌克兰独立,乌克兰东正教也在闹独立,最终2018年,君士坦丁堡牧首决定授予乌克兰东正教会自主教会的权利,从此莫斯科牧首无权管辖乌克兰东正教会,但是乌东地区仍然遵从莫斯科牧首。
于是仅仅一个东正教就分为了莫斯科管区和基辅管区,现在承认莫斯科正统的信徒占总人口的12.8%,承认基辅正统的占28.7%,分裂进一步加剧。
所以,我们不能简单用我们的认知去看待乌克兰,乌克兰内部不同地区的分裂极为严重,如果硬要追根溯源,根本说不清楚。
尤其是,自从美国在乌克兰搞了三次“颜色革命”,乌克兰越来越向右转,更试图通过“去俄罗斯化”塑造乌克兰,于是不断对亲俄的地区、势力、民众进行打压,2014年之后更是在乌东地区打了8年,有组织的屠杀当地民众,这才逼出了作战极为顽强的乌东民兵。
有哪个国家的政府会去屠杀自己本国的国民呢?又怎么能怪乌东地区想要独立呢?
这背后本身就说明了乌克兰内部的分裂。
比如在民族认同上,乌克兰首部宪法明文规定,乌克兰民族由全体乌克兰人组成,不分种族,但是也同时规定,乌克兰族是国家的主体民族,将人口占比高达20%的俄罗斯族也划入非主体民族。
此后乌克兰政府一直在强化乌克兰族的主体地位,处处强调乌克兰族不同于俄罗斯族,说乌克兰族是为了摆脱俄罗斯族压迫的形成的,还大幅修改历史书,尤其是重写苏联时期“大清洗”“大饥荒”的历史。
最荒唐的是,将二战时期与纳粹德国合作,对波兰人、犹太人、俄罗斯人大肆屠杀的乌克兰极端民族主义者斯捷潘·班杰拉无限美化,2010年即将离任的尤先科还授予了斯捷潘·班杰拉“乌克兰英雄”的称号。
就连波兰都极为不满,时任总统莱赫·卡钦斯基指责乌克兰颠倒历史是非,是政治利益高于历史真相。2011年1月,新上台的亚努科维奇撤销了这个授奖决定。
类似的做法还有很多,比如乌克兰西部历史教科书,与二战有关的部分重点强调乌克兰极端民族主义者反抗苏联,而乌东地区则保留了苏联的历史记载,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后,乌克兰执政党曾试图在全国推行乌克兰西部的历史教材,遭到了东部地区的坚决抵制。
又比如官方语言,在乌克兰独立的时候,乌克兰说俄语的人更多,就算现在,乌克兰东部和南部仍然高达90%以上说俄语。但是乌克兰政权一直在弱化俄语的地位,尤其在2004年“橙色革命”后,采取了非常激进的政策,比如大规模削减俄语学校、禁止毕业生用俄语参加高等入学考试、要求政府机关只能使用乌克兰语等等。
我们小时候学过《最后一课》,语言是一个民族不能放弃的根。何况就算乌克兰内部,由于历史传统和经贸往来等,就算是乌克兰人也很多习惯使用俄语,比如2003年乌克兰曾经就是否授予俄语作为第二国语地位的调查,超过七成的乌克兰人赞成。
说了这么多,其实也不过是复杂乌克兰的一个小小切面,甚至还没来得及简要介绍美国在乌克兰搞得三次“颜色革命”,毕竟乌克兰才是美国“颜色革命”的主要目标,仅仅到2014年,美国就在乌克兰砸了超过50亿美元。
一个诞生于列强交界地带的“缓冲区”,背负着千年的沉重历史负担,想要找到自己到底是谁,却错误的选择了“去俄罗斯化”的对抗,导致内部也无法团结,更为外部势力干预留下了缝隙。
长达30多年的资本主义化,产生了一个又一个寡头,大量财富被极少数人篡夺,寡头、大资本家获利,人民呼声被漠视,国家不再平静,人民对国家的未来也不再期盼,这样的国家又如何能够发展起来呢?
难不成,真指望美国的帮助?
已经2022年了,醒醒吧。尤其是我们,更要从这些血的例子上吸取教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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